在月光里：种一畦地老天荒
远去的心事 无法停留
我听到冬夜的风
听到风里乌鸦的陈述：
或者
我的前世只是一枚卑微的稗草
不该对阳光抱以奢望
我听到那柄悬于我头顶的锋镰
仿佛轻轻一碰
便将割下我的头颅
——
许多年了 我只是在头顶
洒满桉树——
这弱弱的花冠
便是春天最好的礼赞
我虚拟着爱情的天空
虚拟着富丽堂皇的教堂
有牧师为我们见证
这永世的爱情
能在一场雪中
地老天荒
槭树
越靠近故乡 越心生胆怯
甚至 没有人告诉我
故乡的院落里
那群乌鸦的去向
听母亲说 去年的一场风暴之后
那群乌鸦便不知去向
陪伴她的只有那株千年的槭树
更多的雨水 顺着槭树的枝干落入泥土
落入深夜空洞的眼眸
——
——
我知道 所有的叙述
终将在丰盈的雨水中
成为断流
成为一条干涸而又无人问津的河床
深夜来临 慰籍她的只有月光
和这株日渐苍老的槭树
在深夜呻吟不止
画眉
在故乡 那片遥远的桃花林
我再一次对春天产生了怀疑
沿着宿命湍及的河流
我猜测所有的风
都会让一切衰老
比如爱情
比如一束长在麦田的罂粟
其实 在春天
我们不用怀疑任何事物
不用揣度事间的万物
草儿自顾结它的籽
那些桉树依然
会在深夜里
与清风接吻
茉莉花开了 我依旧从它
纯洁的衣袂里
读出
月光浩荡
我深爱的慈母呵
为何
我终不见你在月光里
回家
(作者：耿兵2022-01-29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