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迹
纤细的手指挥过去了，
尾迹就变成了废旧的纸张
温暖的泪划过去了，
尾迹就变成了不衰的伤疤
赋予不存在的过去，
一双灵动的眼睛
(那个地方没有灰尘，说着)
要是没有塞得下寄托的间隙
一无所有，沟壑蔓延到吞没整个
凝胶状的回忆
那个时代，还装得下一片汪洋
恣肆着，因为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自己就是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
染上色彩的草稿纸也会褪色
画中鱼儿一般的眼睛闭合上
只留下 触不可及的尾迹
诗，或我
我不会写诗
诗写不出我
我的文字写不出思想
说到底，张着嘴
吐出来的尽是不堪
我没办法用诗写我
诗没办法达成我的我
不痛不痒，轻飘飘
深更半夜挤出的泪
应付一个主题，无趣的数据
这不配被称为诗
诗抛弃我，也从来不是我
我不能成为诗
可我奢望诗成为我
诗搅拌我的鲜血，
于是不会凝固，永远
保持当时当刻的新鲜
我的诗希望我成为自己
可我从来不会写诗，
从来就没有会过
黑暗之地
你的脸庞，月亮一般
被复制黏贴出了无数个月亮
你的坠落，于深夜划过
堵住了一切可以发声的孔隙
这里是监控照不到的地方
不管是开出一朵花来
还是流下几滴血来
统统和大家无关不存在也从不会存在
你在黑暗之地消失
没有人认识你的月亮
黑夜无端地如此黑暗
仿若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黑暗
于此寻找假冒伪劣的
昏暗的、纸糊的电灯泡
一双眼睛，两双眼睛
正重叠着席卷着压迫着
于是月亮分崩离析
过滤出所谓自由灵魂的幻梦
那些坠落，妄自曲解
笑容底下或许有不堪的真实——
或许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黑暗之地
那些大众写不出诗来
偷来你的月亮，
再将你从高楼上推下
封住大家的嘴，威胁着
伪造，说是你的自杀
就是这样直白的故事
于是将其说了出来
遗谱
通过电波传送给你
丧失了逃亡的意义
不值钱的破烂歌曲
就在今天，尽数撕碎吧
说着“活不下去”就死去
不想让你知道的悄悄话
用小刀轻巧地切碎
即使被闭上嘴
思想也会从六窍奔涌
听见了，听见了
说不出来的话语
蛾蠓细小的绒毛
溶解在水里，变成死尸
积压着，倾泻爱意倾泻生活
说到底明明一无所有
为什么还要不停
逃亡吧，逃到
那些被遗忘的冷夏
失去意义之后还能做什么
夜晚缩在草丛里
就变回一只黑猫
我的思想怎么处置都好
去那奔涌的夜晚之中
在那里有我的尸体
recall
因为记忆的时效性，我们
再也无法窥见事件的全貌
合理运用谐音和歧义
歪曲着大家的语句
那时候必须有人笑着
哪怕是在世界的角落，一个人
这时候必须有人举起刀
勉强通过的假音
某个时候什么东西被大街撞碎
冰冷的手，泪水，应激反应
破茧的蝶在冬天发着抖
(亦或只是一只 灰色的蛾)
发一场烧，眩晕之后
激素失调，什么东西随着汗水一道
流逝了，死亡了
进入思绪的最深深处的话
也只是，一团
被无数次涂抹修改擦拭过的
灰色草稿纸
无题
我只是想知道，那些
灰色天空背后的秘密
那些彩色的，红的紫的白的
用颤抖冰冷的手指一颗颗数着的
强硬灌输进去的，是
那样那样那样的灰色
断断续续，诉说
被遗弃在路边的
几千几百的故事
一颗小小的草木
蜷缩成小动物一般——
那是一颗心脏
轻轻抚摸着，好像是笑着
孤身一人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明明都是谎话
违逆一颗心灵的方向
去往孤独和黑暗的身边
蹩脚的诗歌，明明什么都做不到
违逆世界上所有枯枝的方向
回到那灰色天空的另一边
作者简介：笔名十叶，高中毕业生，现代诗歌网驻站诗人，开始文学创作大约五年。
(作者：十叶2021-08-28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