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之诗
可不可以这样叙述
那日渐西沉的夕阳 多像一座繁华的城池
或者是一座古老的庙宇
所有的语言显得苍白 空洞 无聊
而我 只能用一种叠加来叙述
这段秘而不宣 浮浮沉沉的往事
或许 夕阳的落山
只是一段仓促的段落
悲哀的 寂寥的
像暮秋里那无尽的落叶
我看见了湖水 草原 烈马 星星
这些算不算我记忆中的一部份
而我却不曾记得
这些曾经激荡在我心海的一切
怎样地在这个秋天的梦里
一一消失
雨水
我知道我的歌声正吞没着秋夜
以及秋夜的雨水
我发涨的身躯里满是放纵的大海
亦或是皎洁的月光投向空旷的原野
灌木丛里那些痴情的蟋蟀还在紧张地排练
胡茄十八拍还是盛唐的霓裳
那清晰的乐声分明是冷风里
制造出的恐慌与轻叹
像是秋蝉从黑夜的经书中参悟
洁白的栀子花带来蝴蝶死亡的讯息
在越来越大的秋雨中
导入一些放纵的流水 风声 花落 鸟鸣 和沙漏的声音
或许一整个夜我只是守着月光的背影
将一些麦芒插入
松软的泥土
秋殇
一些腐败的事物已经开始入侵
枯叶 萎腾
像是耗尽血液的躯体
静静地横卧于秋天的河床
风沙 尘埃 荒草
覆盖着白色的茉莉
没有人会在黑夜启动心经里纵横的
慈悲
有人在超渡
有人在忏悔
有人在佛殿前杀戮
无数颗蓝色的星星
是一颗颗跃动的心
守望着教堂的牧师说出幸福的密码
而那些被夜雨淋湿的相思
总在冗长的歌声中穿越
湖水呵
所有的温存被封印
所有的期待被时光搁浅
殷红的
夕阳
像梵高死亡前留下的底稿
乌鸦飞翔在麦地
黑水漫过莽原
我听到湖水击打石块的声音
何曾不是我
站立在你玫瑰色的棺椁前
击打你虚妄的灵魂
诘问
我要在死亡前向你坦白
我不是死去
我是为你变成苍穹里那枚最亮的星星
你听到乌鸦的低鸣
湖水的呜咽
沙砾的飞扬
握紧我 拥抱我
我在舒伯特最后的乐章里
在梵高的麦田里
在雪莱或者是拜伦的诗篇里
在飞扬的雪地
(作者：耿兵2020-09-30发于现代诗歌网)
